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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水电弃水现象调查:需解决输送和消纳难题

来源:《能源》

发布时间:2013年07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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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让奔腾的江水横遭截断后又被平白放掉?云南水电弃水怪象背后有着怎样的利益纠结?谁将为这场旷日持久的对峙买单?本刊深度调查——云南弃水调查:真相与谎言。

 

文 | 本刊记者 张慧

 

从丽江市区出发,经过91公里的山路盘旋,达到阿海水电站。金沙江湍急的河水在两岸高山之间劈出一道深邃的峡谷,但又被一座高达130多米的巨型混凝土大坝拦腰截断。

 

云南的旱情在今年得到稍微缓解。然而,绿意并未大面积蔓延到这个干热的金沙江中游峡谷地带,两岸山坡依旧植被稀疏,裸露出地表的本色。6月下午的峡谷,在太阳的炙烤下,显得尤为酷热。电站的建设工地,热气蒸腾,气温盘旋在40度以上。

 

这座大型工程的主体项目已经基本竣工,只剩下最后的收尾工作,偶尔有工程车和缆车在大坝上头穿过。相比之前火热的建设场面,如今显得冷清、有序了许多。

 

阿海水电站共规划建设5台40万千瓦机组,在经历了多次被拖延投产时间的煎熬后,电站终于成功投产了4台机组。最近一台机组(4号机组)投产的时间为6月24日,赶在了今年的主汛期前。这是电站中值得庆贺的事情。

 

去年5月份,《能源》杂志社举办的西南水电行参访人员到达阿海水电站时,电站首批两台机组已经具备发电能力,但受制于电网建设滞后,只能空置待命。彼时,电站建设方依然乐观预计当年9月底能够投产。

 

但后来的事实表明,1号机组到2012年12月底才得以并网,而2号机组的投产时间更是推迟到2013年的1月份,均错过了2012年的汛期。随后,水电站的3号、4号、5号机组的投产时间也都只能顺延。

 

机组投产时间的推迟,已让电站损失了巨额的发电量。而目前最让电站人员担心的是,即使机组已经并网,但因为消纳等种种难题,在汛期也很难保证满负荷发电。

 

这意味着巨型工程蓄积的滚滚金沙江水,不得不大量白白流失。然而,阿海水电站并非个例。

 

“2013年,云南省电力总体供大于求,汛期将出现200多亿度的水电富裕电量,无法被消纳。”云南电网新闻中心一负责人告诉记者。按照火电厂度电耗煤300克的标准计算,200亿度电,需消耗约600万吨标准煤。另有业内人士声称,200亿度遭遗弃的水电,仅是最保守的估计。

 

伴随着金沙江、澜沧江、怒江“三江”干流上水电工程的全面开工建设,云南省作为我国水电大省的地位越来越得到巩固。2012年,云南的水电装机已达3427万千瓦,占电力总装机4995万千瓦的69%。预计2013年底水电装机将达到4737万千瓦。

 

如何有效消纳这4737万千瓦装机的水电,如今已是摆在云南省政府、南方电网公司以及各家发电企业面前最现实的问题。

 

事实上,与近年风电产业骤然勃发,大量不稳定涌入电网所形成的窝电情形相比,水电产业的丰枯峰谷规律及因应调度在业内当已驾轻就熟。况且,作为西电东送南线的主力电源地,云南电力外送消纳通道早已详尽规划,输电大动脉本应与“三江”水电站工期同步完工。

 

那么,弃水怪象究竟缘何而来?涉身其中的相关利益方又各有着怎样的考量和博弈?谁将为这场旷日持久的对峙买单?带着种种疑问,《能源》杂志记者再度深入云南,调查云南弃水的真相和谎言。

 

消纳难题

 

今年4月底,在“2013年一季度全国电力供需形势分析预测报告”发布会上,中国电力联合会副秘书长欧阳昌裕对外表示,预计今年汛期,云南省当日最大弃水容量将达到700万千瓦。在汛期能够满负荷发电的情况下,相当于每天浪费约1.7亿度电。

 

“这里的弃水,指的是当河流来水够水电机组发电时,因为没有用电需求或者输送不出等其它原因,机组能满发却没发电或者少发电。”欧阳昌裕向《能源》杂志记者解释说。

 

这是一个让人扼腕不已的数据。在云南电网公司给记者出具的一份关于“云南水电消纳问题”的报告中,具体分析了“弃水”的主要原因:

 

一、部分电站比原计划提前投产,如溪洛渡、糯扎渡电站就各有2台机组共280万千瓦装机容量提前投产,导致汛期约60亿度弃水电量;

 

二、风电等新能源也进入了集中投产的高峰时段,2013年将投产约156万千瓦的新能源,进一步挤占了汛期水电发电空间,造成约18亿度的弃水电量;

 

三、原计划2013年向广西送电150万千瓦的金中直流工程,国家暂未批准开工建设,造成了约40亿度汛期弃水电量。

 

2013年,是云南省大型水电站集中投产的时段,包括澜沧江糯扎渡以及金沙江干流的阿海、龙开口、鲁地拉、溪洛渡等大型水电站中,都预计有机组在今年陆续建成并网发电。

 

根据南方电网的统计数据,至2015年,云南省水电装机将达到6486万千瓦,占总装机8467万千瓦的77%。由于水电大规模集中投产,预计未来三年内,云南省电力装机总量的年平均增长速度将在20%以上,水电装机容量的年平均增长速度则在30%以上。分别为:2013年投产电源1470万千瓦,其中水电1310万千瓦;2014年投产电源1180万千瓦,其中水电1000万千瓦;2015年投产电源830万千瓦,其中水电750万千瓦。

 

这表明,未来三年内,云南省需要解决新增水电装机容量约3059万千瓦的输送和消纳问题。仅就新增水电的装机容量,就相当于云南省2012年总装机的61%。

 

水电消纳的难度变得越来越大。而最现实的问题是,云南本地并不具备这种消纳能力。相反,云南本地市场在电力总装机量不断增加的情况下,同期的用电需求增速却出现了明显下降。

 

数据显示,2012年,云南省全社会用电最大负荷2160万千瓦,增长10.8%,增幅同比下降4个百分点。预计“十二五”期间年均增长12.2%,到2015年,云南省最大负荷为3020万千瓦。

 

这也就意味着,到2015年的发电最高峰时期,云南省内将可能约有5000多万千瓦的负荷需要通过外送通道来消纳。

 

云南电网公司新闻中心主任谢光辉告诉记者,云南省目前主要是三个电力消纳市场,一个为省内市场;一个为省外市场,目前主要是往广东送电;再一个是境外送电,包括越南和老挝两个国家。

 

根据云南电网统计的数据,2012年,云南省送广东电力约为418亿千瓦时,送越南约20亿千瓦时,送老挝的电力则更少。

 

目前来看,越南和老挝由于其经济发展水平不高,用电量有限,成为不了云南水电消纳的大户。云南电力外送市场,最主要是在广东。

 

2000年8月3日,按照“西电东送”战略要求,广东省政府和云南省政府签署了“云电送粤”协议书。按规划意见,云南省2001年向广东省的输送电力为汛期60万千瓦,枯期30万千瓦;2002年汛期和枯期送电均为60万千瓦;2003年至2010年结合大朝山电站及后续电源投产,汛期送电160万千瓦,枯期90万千瓦。

 

随后,2005年,两省签署了云电送粤“十一五”框架协议。“十一五”期间云电送粤最大电力增加至2010年的580万千瓦,“十一五”期间累计送电1110-1183亿千瓦时。

 

到2010年,两省又签署了云电送粤“十二五”框架协议。根据此协议,2013年云电送粤最大电力为1380万千瓦,年输送电量531亿千瓦时。

 

但受糯扎渡、溪洛渡直流工程核准进度滞后等因素的影响,2013年汛前云电送粤最大电力为960万千瓦,较框架协议少420万千瓦。

 

而夹在广东省和云南省之间的广西省,近年来由于工业发展,电力供应紧张。2011年广西出现近20年来形势最严峻、时间延续最长的缺电局面,2012年最大电力缺口达到400万千瓦。

 

吊诡的是,虽然云南富电、广西缺电,但云南并不乐意将广西作为消纳市场来开发。虽多方建议云南多余电力可送至距离更近的广西,南方电网也曾请求国家能源局协调两省尽快签订送受电长期协议,但目前为止,云桂两省之间并没有实质性动作。

 

另一方面的消纳问题,则来自云南当地的小水电站。记者虽未在云南电网公司处,获得云南小水电的具体装机容量。但不可否认的是,近年来,云南小水电发展迅猛,超出预计。小水电的发展,又进一步挤占了云南省本地的消纳空间。

 

“小水电站很多以当地高耗能产业为主要消纳市场,很大部分电站仅并入地方电网中,并不能上大网。今年我国经济发展形势整体不好,云南省多地的耗能产业开工率不足。一旦当地耗能产业开工不足,小水电站就只能弃水。”大唐集团公司云南分公司副总经理潘罗生向记者介绍道。

 

据记者了解,云南省是我国重要的多晶硅产地,当地有为数不少的小水电站依靠多晶硅产业生存。而随着光伏寒冬的到来,多晶硅生产商纷纷减产,用电需求也随之大减,不少小水电不得不关停。

 

云南省的水电消纳难题,已经引起多方关注。6月18日,国家能源局副局长史玉波到达云南电网调研。主要调研的内容之一,就是云南电力消纳的问题。

 

“目前,我省水电的发展,在生产和消纳衔接上确实暴露出一些问题,出现不同步的情况。我们也针对这些问题进行了研究,一直在采取措施。”云南省能源局综合处副处长李慧向记者如此表述。

 

本地用电量一时难以上去,要想解决三江流域新建水电站的消纳问题,外送是唯一出路。 然而,云南省外送通道的建立,阻碍重重。

 

交流直流之争

 

云南省目前最引人关注的外送工程,分别为±500千伏溪洛渡右岸电站双回直流输电工程、±800千伏糯扎渡电站送广东直流工程,以及金沙江中游电站送电广西直流输变电工程(简称“金中直流”)。

 

依《能源》杂志记者调查掌握,溪洛渡直流工程和糯扎渡直流工程,与电站建设速度相比,电网建设存在明显滞后现象,但总体上是按照电网公司的进程执行,投产日期在可控制的估算范围内。

 

但金中直流的投产日期还遥遥无期,甚至是否能够建成,都是一个巨大的疑问。

 

在阿海水电站营地的山坡上,与去年5月相比,最明显的变化是树立起了高大的输电钢架和线路。“那是‘阿海水电站——太安’500千伏输电线路,是电站电力送出的过渡线路。”阿海水电站建设公司一工作人员指向不远处的线路,告诉记者。但按照原有规划,阿海水电站的输电线路并不是这条。

 

2009年1月,南方电网组织召开《金沙江中游梯级电站输电系统规划设计》专家评审会。按照当时专家的意见,将依托阿海、梨园电站,建设金中直流,送电广西负荷中心。

 

同年12月,国家能源局统一开展金中直流工程前期工作。2010年12月,中国电力工程顾问集团公司也出具了评审意见,同意了金中直流工程采用±500千伏电压等级,输送容量为320万千瓦,送端为云南丽江金官换流站,受端为广西柳州柳南换流站,规划2013年汛前投产单极,2014年汛前投产双极。

 

就在阿海和梨园水电站认为输送问题得以解决,紧抓电站建设进程,南方电网公司也为该条线路准备好各项资料,认为即将开工建设之际,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现了。

 

2011年3月,云南省发改委以《关于停止金沙江中游水电站送出工程核准有关问题的请示》(云发改能源[2011]315号)上书国家发改委,申请停止金中直流工程核准程序。

 

据了解,在此份《请示》中,云南省发改委提出申请停止金中直流工程的理由是,为保证云南本省经济社会快速发展对电力的需求,同时考虑到云桂两省区之间尚未签订协议。

 

至此,金中直流工程中止,至今未获核准,时间已过两年余4个月。

 

根据2013年4月南方电网公司《关于云南水电消纳有关问题的汇报》中所示,在云南省发改委提出停止金中直流核准工作后,南方电网公司开展了云电送桂方案的复核论证工作,并多次向云南省发改委就金中直流线路的核准申请征求意见。但云南省发改委始终未予以批准。

 

“输电线路的矛盾在于,南方电网公司坚持使用直流线路,采用‘点对网’方式输电广西。而云南省政府方面希望采用交流线路,先将水电站电力在云南省落地,然后采取‘网对网方式外送电力。’”在记者的采访调查中,多位云南当地业内人士均向记者如此表示。

 

按照南方电网的资料显示,如果采用交流输电方案,与直流方案相比,存在诸多劣势:外送潮流穿越云南主网,电网运行安全稳定性差,总投资增加16-24亿元;占地为直流方案的3.5-4倍;投产时间推迟2年左右。

 

这一矛盾,成为了金中直流工程不可跨越的鸿沟。“站在南方电网的立场上,因为前期工作都是按照金中直流的线路规划的。国家发改委、能源局、电力设计院以及发电企业之前也都已经同意采用直流的方案,并为此做了相应的前期工作,自然希望能按原计划执行。”欧阳昌裕对记者说,“但是站在云南省政府的角度,因为采用交流电也能将电力送出,且认为是从云南省当地的发展出发,也觉得在理。”

 

就在南方电网与云南省政府就金中直流线路工程斡旋之时,阿海水电站的首批机组已经具备投产条件。电力的输出问题直接摆在了电力企业和电网公司面前。

 

不得已,南方电网制定了阿海水电站送出过渡方案,形成了阿海电站至太安开关电站双回线送出方案。

 

由于执行的过渡方案,阿海水电站的上网电价,至今没有核准。“目前执行的是临时结算电价,按照云南省中小水电的平均上网电价,也就是标杆电价,2毛2分2来结算。这部分对我们的影响就是,现金流减少了。” 云南金沙江中游公司水电开发有限公司副总经理王宝忠告诉记者。

 

虽然推迟了大半年,但阿海水电站依靠过渡线路,1-4号机组相继得以顺利并网发电。这在梨园、观音岩等水电站工作人员看来,阿海是幸运的。

 

“如果阿海、梨园电站的送出永久性方案迟迟不能确定,对阿海,尤其对梨园的影响是非常大的。”王宝忠对记者说。“按照计划,梨园第一台机组将在2014年中投产发电,正因为送出方案未确定,只能将工期推迟到了2015年。”

 

据其介绍,对于梨园电站的电力输出,目前南方电网和云南省政府已初步达成临时性方案,建设梨园和阿海的联络线,通过阿海到太安的线路送出。但问题是,这条线的送出极限负荷只有260万千瓦,阿海5台机组全部投产后,装机就有200万千瓦。也就是说,即使临时联络线建成,梨园电站也只能是送出一台机组的电力,后面的机组受影响是难免的。

 

另一方面,南方电网也明确指出,阿海电站虽可根据临时线路,送至云南500千伏电网,但由于无应对的用电负荷消纳且云南未增外送通道,将进一步增加云南汛期的电力盈余,不能完全解决阿海电站的电力消纳问题。

 

据记者了解到的信息,虽然国家发改委、能源局已出面经过多次调解,但金中直流工程目前还无实质性进展,处在被搁置状态中。

 

“对于发电企业,无论是采取什么线路,只要电力能够输送出去。我们希望的是,电力能够外送的尽量外送,尽快解决市场消纳问题。这是我们最基本的态度。”发电企业负责人对记者表示。

 

云南因何固执?

 

在多次向云南省政府及有关部门汇报建议金中直流工程问题,均没有进展的情况下,2012年8月,南方电网向国家发改委报送了《关于恳请协调云南水电消纳有关问题的请示》,并抄送国务院国资委、国家电监会、国家能源局、云南省政府等。

 

2013年1月22日,国家能源局致函云南省发改委、能源局,建议尽快建设金中直流。但快半年过去了,金中直流工程还在冷冻期。

 

面对北京来函,云南省政府依然坚持要保证云南水电能够在当地消纳,最起码争取电力能够在当地入网。

 

2011年5月,云南省发改委曾致函南方电网公司,提出观音岩电站的土地淹没和移民问题均由云南省承担,行文请求国家发改委、能源局协调四川省及有关单位同意将观音岩水电站全部机组并入云南电网,并要求南方电网公司按观音岩水电站全部机组并入云南电网的方式出具文件。

 

南方电网公司表示支持云南意见。但南方电网仍为电力的消纳市场能力表示担忧,因此同时请云南省发改委尽早明确观音岩电站电能的消纳市场。

 

云南方面接连出招,为了加大本地水电消纳能力,云南省物价局在6月2日下发《云南省物价局关于有效消纳丰水期富余电量有关问题的通知》。《通知》中指出,在2013年6月1日—10月31日的5个月中,云南电网公司收购水电企业丰水期富余电量的电价,按省物价局核电的丰水期上网电价的80%执行;用电企业的超基数用电价格,根据对应的电压等级和电价类别,按丰水期大工业目录电价中电度电价的80%执行。

 

此举对云南省内高耗能产业的发展,无疑是一巨大推动力。“如果云南省仅从消纳水电这一立场出发,采取此措施,自然无可厚非。”上述不愿具名的业内人士说,“但问题是,云南省一方面在直流外送通道建设上设立障碍,另一方面出台电价措施加快当地高耗能产业发展,这在外界看来,是不符合可持续发展战略和节能减排要求的。”

 

云南省希望借助水电资源,在当地大力布局高耗能产业,是云南省业内人士早已耳闻的事情。因此,不少人士认为,按照云南省的发展战略,只有把水电先留在省内,才能保证今后发展所需。

 

在记者向云南省能源局局长马晓佳求证时,马晓佳以“盲人摸象”四字作为回应。

 

上述业内人士告诉记者,在所有政策性的省人民政府文件以及会议上,都没有明确提到要“大力发展高耗能产业”这一说法。但这并不是空穴来风,包括最新提出的滇中产业新区建设,其中就涉及到发展高能耗产业。此前,有关丽江引进电解铝项目的事件,已在一时间炒得沸沸扬扬。

 

“一直以来,云南省作为‘西电东送’的电源点,以较低的电价支持广东等东部省份的发展。承担了水电站建设中移民和环保的压力,但云南省本身经济的发展水平却上不去,省人均GDP排名一直处于落后位置。”一业内人士对记者说,“站在云南省政府的角度,希望利用自己的资源,拉动当地GDP的增长,倒也无可厚非。”

 

云南省对于外送水电电价也颇有微词。据了解,云南省的水电标杆电价为2毛2分2,是全国电价最低的几个省份之一。与之相对应的,外送上网电价也远低于广东等地的电价。

 

“云南省的出省电价是非常低,可以说是西部的付出支持了东部的发展。但是标杆电价由国家来定,省内并没有定价权。所以这是制约我们发展的。但是我们这个地方并没有话语权。”云南省能源局一领导向记者抱怨说。

 

世纪之交,在中国掀起有数的几大国家工程中,“西电东送”一直被认为既有利于西部,又有利于东部的“双赢”模式。如今,当电源地希望能够留住电力发展当地经济,其间矛盾该如何化解?

 

昆明勘测设计研究院的一位领导对记者说,曾有专家提出一种“上下游补偿机制”,也就是说,电力消纳地通过资金等方式,对资源输出地进行补偿。但是由于实施起来难度太大,最终没有成行。

 

潘罗生指出,我国目前尚未建立起水电工程的生态补偿机制,应该建立生态补偿基金,以及移民补偿基金,可通过调整电价实现,所获得的基金补偿给资源输出地。

 

南方电网在2012年12月19日向国家能源局报送的《关于云南水电消纳综合措施的请示》中,也建议协调国家和地方政府能源、价格主管部门尽快研究出台丰枯电价、峰谷电价等电价政策和配套保障措施,建立合理的经济补偿机制。(全文完)

 

能源2013年第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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