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新业：打破能源革命"不可能三角"

为加快推动能源消费、能源供给、能源技术和能源体制革命，2月8日，中国人民大学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院召开"中国能源革命的困境、目标与路径"研讨会，该院能源中心主任、人大经济学院副院长郑新业教授在《中国能源革命的缘起、目标与实现路径》研究报告中提出，实现能源革命目标具有很大挑战性，尤其"既有能源用、又没有污染、价格还便宜"的目标很难同时实现，因此，需按轻重缓急，依照确保能源供给、治理环境污染、调整经济结构、应对价格冲击、保障能源安全的优先顺序进行评估，打破能源革命的"不可能三角"。 

打破能源革命的"不可能三角"

郑新业从能源供需、能源价格、能源与环境污染、能源安全等方面入手，全面剖析能源市场发展现状、梳理能源市场面临问题，对我国能源革命的对象进行清晰定位，在此基础上，对能源革命的目标及其困难进行了探讨。

他认为，单就每一个问题的改革，实施起来并不困难。第一，确保能源供给，满足企业和居民日益增长的能源需求，加大能源开发力度和能源进口强度。第二，治理环境污染，通过调整能源需求结构减少煤炭使用，还可以通过能源的清洁利用，例如使用脱硫脱硝和减少二氧化碳排放技术来降低二氧化硫等污染物和二氧化碳排放。第三，调整经济结构，可以降低第二产业比重，淘汰高耗能、高污染产业，鼓励第三产业发展。第四，降低价格对企业和居民的冲击，由于当前的新能源无法满足巨大的新增能源需求，煤炭仍将是满足我国日益增长能源需求的主力军，因此需要尽量使用低成本的煤炭和技术，不额外投资减少污染所需要的设备和技术，通过发电市场充分竞争和政府对自然垄断部分的严格管制，确保电力价格反映生产成本。第五，保障能源安全，通过加强国际合作，规避可能面临的政治风险，保障能源供应。

郑新业强调，要按照轻重缓急，依照确保能源供给、治理环境污染、调整经济结构、应对价格冲击、保障能源安全的优先顺序进行评估。他还对现行煤炭行业、油气行业和核电的绩效进行分析，并给出了具体政策建议：能源利用清洁化、价格形成合理化和政府监管科学化。

能源革命的实施路径

报告提出，我国的能源禀赋决定了我国将长期保持以煤炭为主的一次能源消费结构和发电结构，但由于煤炭使用效率低、污染严重以及煤炭开采安全性低等问题，煤炭清洁利用是当务之急，改革方案应侧重技术革新、全成本定价、规范管理三个方面。

就油气发展而言，贫油少气的能源禀赋，无法满足我国油气资源需求，存在较大供需缺口，使油气利用中出现进口来源稳定性不足、进口渠道安全风险大、油价扭曲、政府监管失灵以及垄断竞争等问题。因此，改革的主要方向是开放市场，减少干预，严格监管，重视质量安全，规范竞争，实现财务独立。

现行电力行业特点，是发电侧的电源结构以火电为主，水电为辅，核电、风电和太阳能作用不大，部分用户有自备电厂;输配电体系在全国是国家电网和南方电网在区域内自然垄断运营;电力终端消费以工商业为主，居民用电为辅，存在价格水平低、交叉补贴、电网充当民政角色、电网供需两侧不确定性等因素，不容忽视的是，电力行业仍存在价格未能反映全成本，污染没有定价，自然垄断导致资产膨胀、X-非效率、价值输送等弊端。因此，改革需要在煤炭的清洁利用、全成本定价、节能调度的推广、自备电厂改造与管理、竞价上网、完善输配电成本监管体系、增值税差别税率改革等方面作出努力。

核电方面，由于潜在成本被低估、公众对核电风险感知性高以及核电技术不足，使核电发展裹足不前。由此改革的具体思路是全成本定价、避免核电PX化、避免核电发展"一鱼两吃"。

报告建议：第一，煤炭清洁利用仍是当下最重要的能源政策。要确保电力供应，重点放在生产侧。第二，实行全成本定价。例如，要解决煤炭清洁利用，就要实行煤炭全成本定价。第三，继续大力推行节能调度。第四，加强自备电厂改造和管理。第五，提升政府监管能力，完善我国输配电成本监管体系。第六，实施增值税差别税率改革，消除电价上涨的冲击。

来自国家发改委国际合作中心、中国社科院、北大、清华、人大、中石油、国家电网能源研究院以及社会各界的能源专家学者参加会议，并广泛发表了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