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江畔谱华章 鲁地拉水电站征地移民工作纪实

近日，金沙江鲁地拉水电站工程迎来首台机组并网发电。作为金沙江中游“一库八级”中移民人数最多的项目，鲁地拉库区近2万移民的搬迁安置一直是各方关注的焦点。就在鲁地拉下闸蓄水前夕，本报记者再次来到鲁地拉工地，只见各项库底清理工作已经基本完成，各个安置点的建设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工地上机器轰鸣，一座座房屋拔地而起，新建涛源集镇已初具雏形，为古老而宁静的金沙江畔增添了无限的生机与活力。

主持鲁地拉移民安置规划设计的，是中国水电工程顾问集团西北勘测设计研究院（以下简称“西北院”）。他们从2002年开展前期工作，2005年到2008年进行了两个阶段的实物指标调查，然后集多方智慧绘制移民安置的规划蓝图，在2010年到2012年的两年间他们多次遇到移民阻工，工程建设几经波折。西北院人说，这无数的日日夜夜，有欢笑也有泪水，有成功也有失败。正是秉持着“修建一座电站、改善一片环境、兴活一方经济、造福一批移民”的理念，他们忘我地奋斗在移民工作的最前线，不畏艰辛地负重前行。 

春华秋实，金沙江畔筑伟业

鲁地拉水电站位于云南省丽江市永胜县东风乡和大理州宾川县钟英乡交界的金沙江干流上，是金沙江中游“一库八级”水电开发方案的第七个梯级。电站以发电为主，装机容量216万千瓦，兼有水土保持、库区航运和旅游等综合效益。电站于2007年初开工筹建，2012年2月经国家核准，计划于2013年首台机组发电。

在金沙江中游“一库八级”开发的8个电站中，鲁地拉电站的淹没范围最大、移民人口最多、拆迁房屋面积最大、涉及专业项目最复杂，因此征地移民工作成为电站建设中至关重要的制约因素。根据西北院2008年的实物指标调查成果，电站建设征地范围内有耕（园）地33449.1亩，人口22662人，共涉及到丽江市的永胜县和大理州的鹤庆县、宾川县，共计3个县、5个乡、29个行政村和142个村民小组。绵长的库区、众多的村落、独特的民风民俗，这一系列纷繁复杂的库区淹没情况为移民工作增加了不少的难度。

在鲁地拉水电站影响的3个县中，涉及到永胜县移民20191人，占移民总人数的89%，所以鲁地拉的移民工作重点在永胜县。对于永胜县而言，鲁地拉水电站的建设将会为全县的社会经济发展带来难得的机遇，但与此同时，水电建设也是一项复杂系统性工程，将不可避免地关系到当地社会、经济、文化以及生态等各领域利益格局的调整。

因此，水电站建设关键在移民，难点在移民，成败也在移民。当大坝的主体工程已经建成，下闸蓄水指日可待之时，移民安置工作便成为重要的制约因素摆在了大家面前。

对地方政府、电站业主、移民综合设代和综合监理的工作者们来讲，移民安置任务的确让他们感到了很大的压力。从2009年移民工作进入实施阶段以来，其间有不少艰难曲折、困窘的岁月，但大家同心同力克服难关，不仅做好了移民的工作，还积累了丰富的移民经验。在定下“2013年4月30日下闸蓄水”的目标之后，大家更是坚持“以人为本”的移民安置工作理念不动摇，如壮士扛鼎徒步艰险，深入到移民工作一线，破解并完成了宅基地划分、土地细化等制约移民工作进度的难题，并于2月底基本完成了移民安置点的基础设施工程和搬迁协议的签订。

经过各参建单位的精心组织和共同努力，从2013年的3月开始，鲁地拉水电站各移民安置点的建房工作，无论是统规代建还是移民自建，都进入高峰期。安置区内的机器隆隆昼夜不停，图纸上描画的集镇蓝图奇迹般地变为现实。

雄关漫道，移民道路阻且长

鲁地拉水电站的移民工作并不是一帆风顺的。2010年7月到2012年9月是鲁地拉移民工作最为艰难困窘的日子，在此期间移民阻工事件不断发生，使得移民工作几乎停滞。

移民阻工，是一种典型的社会冲突，是征地移民社会矛盾的具象化表现，也是移民工作者最怕发生的事情。鲁地拉移民工作中最大的移民阻工事件发生于2010年的校场梁子安置区。

2010年7月7日，涛源移民集镇校场梁子安置区的场平工程正式启动，但由于部分村民对现行移民政策不满意，加之相关的移民安置政策尚未明确，开工当天便受到当地村民的阻挠，使得建设工程被迫停工。8月23日，永胜县领导班子决定对校场梁子项目进行复工建设，由县委副书记、副县长带队，30多名警察同行，30多辆车组成的车队，于上午9时许开赴校场梁子复工。

然而不到10分钟，前来阻工的群众便从四面八方聚过来，将复工队伍围个水泄不通。这时，有人忽然以挖掘机推倒龙眼树为由向拦在警戒线内的警察叫嚷，并冲击警戒线——这当然属于无理取闹，因为在此之前，校场梁子安置点拆迁建设补偿协议已经签订，零星树木的补偿费也已发放至农户手中。然而在当时的情境下，群众非理性的情绪早已经占了上风。

在现场的一片混乱之中，领头的6个人佯装被打，倒在地上大喊：“警察打人了!”于是被煽动起来的群众便泄愤砸车，30多辆车无一幸免，不是车窗被砸碎，就是轮胎被捅破。复工队伍只能原地冷静等待，避免矛盾激化升级。这场围堵一直持续到8月24日凌晨3点。

事后，倒地的6名群众要求送往昆明的医院“治病”，由县政府支付他们的一应开销，并发放误工补贴。他们还提出每人赔偿20万元的无理要求，最后被拒绝了。住院期间，永胜县里领导多次到医院探望，与他们谈心，就征地补偿问题进行沟通交流。

这次的“8·23”事件，直接影响了鲁地拉一年多的工期。彼时鲁地拉水电站虽然拿到了国家发改委的路条，却并未获得正式核准，因此阻工群众也往往以此为由，陆陆续续阻挠施工。加上平时的矛盾积累，移民情绪如同“一堆干柴”，正好借着这次移民工作充当出气筒和减压阀。

在此期间，永胜县委、县政府认真梳理了移民群众所反映上来的各项矛盾，并从各乡镇和县直部门调剂借用多名干部和新农村工作队员，协助移民局处理解决工作中遇到的困难。与此同时，设计院也同移民局紧密联系，奋战在移民工作的第一线，共同研究讨论问题的解决方案。

2011年7月27日，金江坪安置点开工建设时也因受移民阻挠被迫停工。由于金江坪是新建涛源集镇重要的安置区，因此使鲁地拉电站移民搬迁安置工作又一次陷入困境，几乎看不到了希望。

在与移民交流的过程中，工作队员了解到，金江村被淹没或者被调整的耕地基本上都是高产田，大部分群众靠田吃饭，不愿进行土地调整。为实现金江坪移民安置点的顺利复工，移民工作组队员加大工作力度，梳理移民意愿，把工作思路转变到关注移民生计、解决民生问题上来，让移民知晓移民政策，明白党和政府贴心的考虑和规划。经过移民工作者不断努力，移民群众的情绪逐渐缓和，开始理智、全面地去思考问题。

然而正当金江坪的移民工作出现起色的时候，附近的仁和镇却又发生了一起群体事件。2012年4月12日，永胜县仁和镇小干箐村部分村民到县政府上访，反映当地华山煤矿二号井的开采可能引发地质灾害，要求企业将影响到的村民整体搬迁或者给予经济赔偿。到了18日中午，永胜县公安民警在对聚众干扰仁和镇政府办公秩序村民进行法制宣传教育时，突遭村民持镰刀、木棍等袭击，造成数名民警受伤，1名民警殉职。

在某些移民工作者的心里，华山煤矿二号井仅影响到近百人，不足鲁地拉移民人数的1%，却造成1名民警殉职。依此类推，鲁地拉移民工作是否要以牺牲掉数百名民警为代价呢？因此，该事件为鲁地拉的移民工作造成了负面的心理感染，使大家都产生了畏难情绪。

据统计，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移民工作者遭遇了大大小小的阻

工事件数十起，也曾心意沉沉，看不到任何希望。眼看时光飞逝，金沙江的流水日夜不息，而移民工作却徘徊不前，渐渐陷入了难解的困境之中。

春风化雨，攻破移民坚冰

就在鲁地拉移民工作遭遇困境的时候，2012年9月15日，云南省人民政府在丽江市召开鲁地拉电站移民工作会议，云南省副省长丁绍祥出席了这次会议并做了重要讲话。这次会议是场及时雨，鼓舞了大家的士气，同时也为大家带上了紧箍咒。

会议签订《金沙江鲁地拉水电站移民安置工作补充协议》，确定了鲁地拉电站工程2013年4月30日下闸蓄水、2013年6月30日首台机组投产发电的目标。移民搬迁安置工作时间之紧迫、任务之艰巨、情况之复杂、工程之浩大，可谓空前。

在云南省政府表态后，鲁地拉的移民工作再无退路。相较于永胜县而言，大理州的鹤庆县和宾川县涉及到移民数量较少，移民工作进展也较为顺利，移民建房工作已在紧张进行当中。于是在永胜县，原本吵吵嚷嚷、士气低沉的移民工作队伍顿时安静了。大家充分认清了工作形势，并召开了移民安置项目工作进度安排会议，要求在保证工程质量的前提下，做好项目的开工、复工工作。

9月20日，金江坪场平工作正式开工，警察和保安共约200人驻扎在各个工地，以保障工作的顺利开展。有几个不明情况的好事者，看到工地开工，便拿着镰刀气冲冲来到现场准备阻工，立刻被现场警察抓住，从此再没有人生事，金江坪场地平整得以顺利进行。

这一天，9月20日，因移民阻工而数次被迫停顿的金江坪安置点全面复工建设，标志着鲁地拉电站移民搬迁安置工作终于迈出了关键性的步伐。“一朵忽先变，百花皆后香。”当攻克了金江坪的移民安置难题之后，其他安置点的建设随即全面开展，有如破竹之势。同日，堡子坪安置点扩征部分工程全面施工，校场梁子安置点场平工作基本完成，粑粑坪、三家坪和橄榄坪等农村安置点也于月底正式开工建设。

就在永胜县3个集镇安置点和13个农村安置点全面开工建设的同时，涛源移民永久性搬迁安置协议签订工作也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这捷报连连的可喜局面，一方面是由于当地政府加大了移民工作力度，另一方面也离不开这两年来移民工作者不断的攻坚克难。在2010年7月到2012年9月这段艰辛的日子里，尽管面临巨大困难和空前压力，但移民工作者始终坚持“以人为本”的移民搬迁安置理念不动摇，坚持移民综合设计工作的主导地位，团结一心，认真总结经验教训，从移民政策、体制机制和移民心理层面深入调查，积极探索解决移民难题的有效办法。

根据鲁地拉移民工作者的总结，“坚持移民利益第一，坚持走群众路线”和“坚持情感移民、政策移民和依法移民的有机统一”，是鲁地拉移民工作能够顺利推进的重要法宝；“以人为本”是解决移民难题的金钥匙，政策移民、情感移民、依法移民都是 “以人为本”的重要组成部分。其中政策起着主导作用，不仅要掌握在执行者手中，也要通过“情感”和“依法”交到移民群众手中，溶化在移民群众心里。

2012年以来，结合云南省“四群”教育工作（即群众观点教育、群众路线教育、群众利益教育、群众工作教育）的开展，永胜县从全县65个部门抽调了近千名工作队员到涛源镇帮助推进移民工作；同时，县四套班子39名县级领导深入一线、靠前指挥，分别挂钩联系村组开展移民搬迁工作；鲁地拉公司领导也挂钩各安置点，与县领导深入各安置点、施工现场检查督促和协调移民工作。移民综合设代和综合监理工作人员秉持着“众志成城、全力以赴”的信念，积极做好技术支持和协调工作，确保了移民工作的顺利开展。

回首这两年多的时间，鲁地拉移民工作者风雨同舟、不断探索，坚持“情感移民”的工作方式，闯过重重难关，尤其是在确定了“2013年4月30日下闸蓄水”的目标之后，大家能够众心归一，最终成功攻克移民坚冰，使移民群众自觉自愿地完成了从“要我搬”到“我要搬”的巨大转变，最终在这片金沙沃土上顺利实现了两万移民顺利搬迁的壮举。

(照片由胡学萃/摄)